天穹之上夕阳渐沉,东方已是一片昏暗,仅剩夕阳半隐于云间,落日将金色的余晖撒在大地之上,与大地的昏暗相互辉映,却显出一种异样的魅力。微风兮兮,将日间的暑气渐渐吹散,刘子文将刚买的饮料放入工服的后兜之中,然后拿出钥匙打开宿舍房门,走进宿舍。
“刘哥你回来啦。”宿舍内一个声音说道,说话的正是刘子文的舍友张卓,他是一个十九岁的青年,他与刘子文一样也是二月份进入天元锰业,与刘子文不同的是,刘子文在彩钢工作,而张卓则却是在电二工作。
刘子文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宿舍,然后才看着四号床位淡淡一笑道,“怎么,就你一个人在宿舍的。”
张卓从床上坐了起来,然后说道:“发工资了,他们也不知道去哪里HAPPY去了。”
“真搞不懂他们的,公司的工资是按月发放的,结果他们好像没有拿过工资一样,一发工资就不知道哪里去了。”刘子文说道,他边说边将饮料放在桌上,然后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,天气较热,此时他的脸上全是汗水,粘粘的很是难受。
“刘哥,父亲节快到了,你打算给你爸买点什么东西?。”张卓说道,此时他又躺了下来,然后用被子将自己盖好。
“我不认为按西历计算的节日有什么过得意义,又不是中国人自己的节日。”刘子文说道,语气中有几分不屑的意味,他看了看张卓,感觉他脸色有几点奇怪,这才问道:“你盖着被子不热啊,今天的气温可是高达三十六度的。”
“我不觉热的。只是挺累的,还有一点头痛。”张卓说道,说完还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,想必是让自己好过一些。
“你是不是中暑了。”刘子文说道,他试了试张卓胳膊的温度,然后又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,感觉这些地方都十分烫手,又见他的脸色也有几分潮红,这才皱眉说道,“你中暑了,好好休息一下吧。”
“没事,我的身体比你的身体好多了。”张卓十分无所谓的说道,同时还把胳膊拿了出来以显示自己是多么的强壮。他见刘子文撇嘴笑自己,便又说道,“你说我给我爸买套衣服怎么样啊?”
“真是个孩子!”刘子文见此颇有几分无奈,他摇摇头,然后才又说道,“你上次不是说要和你爸解除父子关系的嘛,怎么刚发工资就惦记着给你爸买东西。”
“说说而已嘛。”张卓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。
“无所谓,就你看你爸喜欢什么样的了。”刘子文说道,他见对方有些疲惫,然后又说道:“你中暑了,好好休息一下吧,记着明天注意一下。”
张卓还在独自说要给父亲买些什么东西才好,但刘子文却一直让他休息,让他不要再想其它事情。没过多久,张卓便已是进入了梦乡,刘子文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,此时才是七点半左右,刘子文苦笑一笑道:“真是一个孩子。”
见对方已然睡着,宿舍再无其它人,刘子文也感觉有几分无聊,他便想起了张卓上次说要与自己父亲断绝关系的事情来。
那是近两个月之前的事了,那日刘子文吃完晚饭回到宿舍,见张卓正在洗衣服,便对他开玩笑道,“洗衣服啊,帮我洗一下行不。”不过说完后这才发现平时也喜欢开玩笑的张卓却是并未答他,宋子文感觉有些奇怪,但也没有多想,就进了宿舍。
“叔叔来看张卓啦。”刘子文道,原来此时张卓床上正躺着一个人,这人刘子文也认识,正是张卓的父亲。
“嗯。”张卓的父亲见有人进来,便起身坐正,然后又问道,“张卓在这里怎么样。”
“还好吧。”刘子文说道,此时他感觉气氛有些不对,但这些毕竟是人家的家事,刘子文不好多问。他想了一想才又答道:“宿舍的人都挺照顾他的,毕竟我们都比他年龄大,除了我和李荣大他七八岁外,其他人张卓都要叫叔叔的,他在这里最小,所有人自然都很挺照顾他的。”
“嗯。”张卓的父亲说道,他又与刘子文说了一些事情,基本上都是有关张卓在这里的事。
没过多久,张卓的父亲就起身准备出去,他走到洗手间时对张卓说道,“张卓,你出来一下,我有话要说。”
刘子文见张卓的脸色较为阴沉,只是张卓的父亲叫张卓出去,明显是不想让刘子文知道二人要谈些什么,所以宋子文也是没有再说什么。
晚些时候,刘子文正准备上床睡觉,突然听到房门被人重重的踢了几下,刘子文本来准备下床开门,但觉得对方没礼貌,心中自然生气,也就坐在床上并未下床,有意是让对方多等一下。
一会儿,门被用钥匙打开,刘子文见来者正是张卓,这才对他说道:“你让我咋说你。”刘子文所指的,正是张卓方才踢门之事。
“那就不要说了。”张卓说道,说完就将洗手间的灯打开,然后去洗方才没有洗完的衣服。
刘子文听到此话,又见对方脸色阴沉,也就没有多说什么。
没过多久,张卓就已经洗完了衣服,他坐在凳子上,然后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“他打我了”。
“你爸爸?”刘子文说道,听到此话,他也是微微一愣,然后才又说道,“为什么。”
“他租了一些西瓜地,想让我去帮忙。”张卓说道,说话同时,他还从枕头底下拿出纸和笔来,但他似乎还没有理清思绪,所以并没有动笔。
刘子文还没答话,就听到对方又接着说道,“他自己当了一辈子的农民,凭什么还要让我和他一样,有什么出息?为什么不听听我的想法”
“你爸和你差了二三十岁,想法自然是不同的。”刘子文说道,他此时说话也多是安慰对方而已,毕竟他只是知道张卓来自一个单亲家庭,其他一无所知。
“刘哥,断绝书的断字怎么写。”张卓说道,刘子文说了半天话,张卓似乎还真是想不起来这个字怎么写,刘子文干脆拿出手机打了出来,然后才拿给他看的。这样过了一阵子,那张卓才将手中的东西写完,只是刘子文离他较远,看不到对方写了些什么。
“十点多了,你也早点睡吧,今天的事,你过几天再去想想,或许会有不同的结果。”刘子文见对方情绪不高,况且又有些气他胡乱踢门,所以也就不再与他多说。
此事过后又是几天,刘子文再问张卓时,张卓只是说自己父亲同意自己在这边工作,其它却是再未多说,刘子文见此,也就没有多问。
敲门之声响起,将刘子文的思绪拉回现实,刘子文又看了看张卓,苦笑一声道:“毕竟是一个孩子,不久前还说要和父亲因为工作问题断绝关系,这里又在考虑给父亲送什么礼物了。”
刘子文摇摇头,这才起身开门去了。
“他的选择应当是对的”刘子文心道。
(注:文中所用名字均为化名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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